“别过来！”威廉从没料想到，他还会有拔枪指着马尔斯的一天！“想否认？想说你真的对我有感情？”他嗤笑，“四个多月，床上床下，你对我说了多少谎言？一日特工！终生特工！你带着目的来，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
马尔斯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因为，“你是对的。”他如此坦诚，威廉先是不可置信，继而怒火高涨。“但我确实对你有感情，”马尔斯急切地辩驳，“生理体征不会骗人——”
威廉截断他，“你当然对我有感情！将一个Alpha压在身下，把他肏成会为你流水为你高潮为你发情的Omega！对待这样少见的性玩具怎么可能没感情？”他讥讽，“如果我是你，我都要自豪感满棚了！”
“我会为性玩具心痛吗？我会为性玩具高兴或者着急！？你想怎么打骂我都会接受，为什么要贬低自己？！”
“贬低我的人，是你。”威廉咬牙，“别再过来了，马尔斯！难道你真以为我不会冲你开枪？”
马尔斯没有停止上前的脚步，“那就开枪。”他不管不顾，威廉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
“砰！”
枪鸣盘旋，硝烟袅袅。威廉呆立着，像是无法相信自己真扣动了扳机，又像在责怪马尔斯为什么不躲不闪。
“下次如果你真想杀我，”马尔斯无所谓地笑笑，“记得对准我的心脏。”他看上去丝毫没被划破的肩膀困扰，而威廉手中的枪却掉在了地上。马尔斯接住了整个人倒塌下的他。
威廉紧紧抱住身前的黑发，将脸埋在对方与子弹擦身而过的那侧肩，庆幸马尔斯的西装下穿了层防弹衣。
“我总想着，你是可以被改变的。我总以为，凭我就可以改变你。”
马尔斯出神地听着，轻轻摩挲他的金发。他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他也以为自己的障碍能妥协在感情面前。但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曾几何时对狄伦与安东尼娅的死有过悲伤？甚至在威廉得知了所有，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把人从美国带走，欧洲、亚洲……世界有那么多去处，他不会放他回美国，漫长的囚禁里，威廉总会再对他让步的。
他只关心自己想要什么，威廉看透了他。事实证明——
“事实证明，你无法被改变。”威廉轻声说，心灰意冷，“或者你可以，但这个人不是我。”
有那么一瞬间，家庭离他如此之近，而这一个瞬间，家再也不可触及。马尔斯怔怔地问，“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威廉没听清这句话，被抑制剂压下的情潮在身体里卷土重来，大肆爆发！“马尔斯……离开……！”他难受地呻吟，下腹一阵绞痛，莫名的液体溢出后穴。生殖腔发情真正开始了。
马尔斯嗅到了空气中的香甜，一阵忽然的晕眩后，身体也开始发热。他收紧了抱着威廉的双臂，左右挣扎，最后还是没听威廉的当即离开，反而将人扛上肩带到了楼上。
“马尔斯！”
“如果可以，我会立刻和你到医院去消除结合。”「不可以。」马尔斯甩甩头，将反对的声音扔出脑袋。“我可以撑过等待时间，但你没法。抑制剂对你失效了，不是吗？”他将威廉放到床上，脱去他与自己的衣裤。“你可以尽情恨我，”他说，却避开那双绿眼中深沉的忿恨，“但我无法放你一个人忍受煎熬。”
“虚伪！稀奇吗？高兴吗？看到我因为你的触碰颤抖发情！？看到我的屁股只因为你的信息素就流出那么多水！？”威廉试图抵抗滚滚情欲，但马尔斯贴近的呼吸却让他软倒在他怀里。马尔斯没回答，只紧紧抱住他，威廉感觉到一个个接连的轻吻印在自己头顶。他放弃地闭上了眼，哽噎着问，“为什么……你要把我变成这样……我从来没说过……但你肯定知道……你知道我那么……无缘由地信赖你……究竟为什么……马尔斯？”
“我没法再相信你了。我闭上眼，脑袋里徘徊的都是你的谎话。我看到你，只会想起所有的欺骗！”威廉捧住了马尔斯的脸，咬了咬嘴唇，忍住眼眶里那些多余的液体，“你该继续骗我骗下去，我宁愿你不去承认这些指控，这样我就可以骗自己了，你值得我的——”
那由四个字母组成的字哽在他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这对威廉既困扰，又不是，他望着马尔斯的眼，最终合起了两片嘴唇。
这个词，他再也不会用到了。
马尔斯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闭上死寂的灰眼，俯下头，吻住了那滴划过脸颊停留在威廉嘴角的咸涩泪水。
作者有话说：
☆、121 尾声（上）
沐浴过后穿戴了整齐，马尔斯坐在床畔，留恋地梳理威廉带着潮气的金发，“记得做个完整的身体检查，我担心TENTH给你注射过哪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是他们救出威廉的第三天，威廉今早刚结束发情，马尔斯才有空查收信息。NYPD在「十分之一」基地的清扫中没有发现TENTH的尸体。他有这种担忧并不为过。
但威廉背对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不发一言，不知是累得睡着了，还只是不想理睬他。马尔斯抿了抿嘴，想沉默却又不甘心，“威廉——”
床上人干脆地打断道：“离开。”他只说了一个字，嗓音带着激烈情事后的嘶哑与鼻音。马尔斯僵了僵，迟钝地收回手。
“如果需要我一起消除结合，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威廉睁开眼，听着他的脚步越走越远，出了房间趋向楼下，然后是关门声，再然后，冷清的屋子里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
格里芬得知威廉被救回的当天，就在茫茫的北大西洋中转乘直升机回到了纽约。等他马不停蹄赶到威廉的住所，后者正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格里芬也不介意厕所里的酸臭，拾起地上威廉的手机解开密码，看到通讯记录里整整一排不同日期不同时间的「马尔斯」。他皱着眉头将那男人的名字拖进了黑名单，威廉撑着马桶爬起来，冲掉里面的污秽，在一天里不知道多少次地重新洗脸漱口。
“我告诉过你。”格里芬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他，又像是七年前的他，“跟我回大厦，所有人都在担心你，别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