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尔斯固守坚持,他光盯着人不说话的模样即使再美也瘆得慌。威廉在心里叹息,挪动双腿爬上床侧躺在马尔斯旁边。后者试图让出些地方,但单人床本就狭窄,再加上两人超过6’3’’的身高以及强壮的体魄,没一起滚下去就该谢天谢地了。
威廉不舒服地动了动,被马尔斯胳膊一伸揽进了怀里。这下,他几乎整个人躺在了特工的身上。
困顿瞬间来袭。
是哪句话让威廉态度转变的?即使马尔斯把两人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他也还是搞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却明白,他讲了一些在以往任务中不会告诫凯尔西或军队队友的话。
他不想让威廉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自己的视野,一点点都不可以。
也许威廉的确是拆弹精英、侦探好手,但他根本没经历过哪怕最基本的军事培训,他也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危险警戒度过低的后果就是被危险缠上。
马尔斯不喜欢这种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但最后还是发生了……
黑发男人心神不定地揉了揉警探的耳垂,熟睡中的男人像是在作出回应一般,用那头柔软金发蹭了蹭他的脖颈。
马尔斯的手指扫过对方眼下的青影。属于情报局的事不该把威廉扯进来。他相当确信TENTH的本来目标是他,但也同样因为是他,那不勒斯*的小丑决定把矛头直指威廉……TENTH以为动了威廉,他就会因此屈服还是怎么样?
天真。要说多少次他情感缺失严重?如果这毛病那么容易就能被治好,马尔斯会不厌其烦地去做他能做到的一切倡导全人类相亲相爱。
——想想就恶心地要吐了。
威廉的一声低吟打破了他的思绪,马尔斯低下脑袋,金发男人蹙着眉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马尔斯盯着他眼睑下乱动的眼珠,偏了偏头。
在做梦?
警探双手攥着他的衬衫,身体在细微地轻颤。
——恐怕还不是什么好梦。
十有八九在重温那场爆炸呢。马尔斯把压在身上的人搂紧了些,嘴唇触在白皙的额头。一个恐慌症病史就够了,PTSD还是别了吧。他保持着亲吻威廉的姿势,让目光落到窗外打捞的警卫队上。
也许这是件好事——噩梦,恐惧。至少威廉下次就晓得要听他的话而不是自己莽莽撞撞。
门被敲响的时候马尔斯忽然想到,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什么梦呢。
“马尔斯,回华盛顿,现……”凯尔西一边说一边推开门,然后在满室的宁静温馨里惊讶地挑起了眉。
真难得——女特工不那么淡定地看着自己的Alpha搭档怀抱另一个Alpha并静止轻吻的画面——马尔斯的编程里居然也有偶尔像人的时候。
为了不打断警探的安眠,她只朝搭档做了个手势,就掩上门安静地退出。
出发的日子看来提前了。马尔斯从床上坐直,捡起挂在床尾的军装外套打量了下,决定把它留给警探。穿上靴子站起身,他对着穿衣镜整了整着装,在扣上袖扣的时候捕捉到了镜子里那对缓慢睁开的灰绿眼眸。
“你要走了?”威廉半睡不醒地揉了揉眼。
“唔,是。”马尔斯重新坐回床边,“要把犯人带回局里审讯。”
“那得过好一阵子再见了。”
马尔斯看着那双眨了又眨努力支开的金色睫毛,拇指上前揉了揉他的眼底。“工作有时候也挺烦的。”他试着笑了笑。
威廉在他僵硬的微笑里闭上眼,记起这是今早马尔斯说过的话,他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敲门声又在催促,马尔斯俯身在警探的鼻尖落下一吻,“记得……”
“想你。”威廉在他之前接了下去,下巴微抬够到了马尔斯的嘴唇。“这是你的告别语吗?”
“它想让我对你这么讲。”马尔斯点点自己与威廉相贴的嘴巴,“只是你。”这回他终于露出了完美成功的笑脸,“记得想我。”他在凯尔西的敲门里坚持说完,不再留恋地起身离开。
威廉没有回应也没说再见,他事实上还不太清醒,但马尔斯离开的身影还是认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暖气似乎都因为另一人的离开而消极怠工。
眼皮合上的瞬间,狰狞的火焰与刺痛耳膜的巨响立即在大脑内徘徊。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枕头下面,没有发现“本应”被放在那的物件,再又张开眼的时候才想起这不是他在中央公园或是大厦的住处。
威廉回忆了下那东西被他放在了哪。
怀里?腰间?
不,他记得洗澡前把它取了下来。所以……
威廉走下床直到靠窗的小桌,他拿起自己的佩枪重又回到床上,然后把它放在了枕头下。
作者有话说:*Seigneur <法语>:口语里类似于my god!“我的天!上帝!天哪!”但据说现在很少在日常会话里用到,一般的法国人说的也是OMG了【据说】
*Cazzo <意语>:本意就不介绍了,此处语境类似于f**k!艹!马尔斯的妈妈是意大利人,记得吗?(ps好孩子别学他说脏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