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特不见了。
可洛不知该如何承受这个事实。
好象为非特而坚强起来的胸怀,重新因为非特的失踪而一下子垮掉了。
在哭叫着“非特”的名字跑遍整个贫民窟的大街小巷后,可怜的少年垂着头重新走进了教堂。
非特被撕破的衣服依旧摆在圣坛下,可洛蹲下身去抚摸它们。
要不是衣服上依旧残留着非特和自己的体液以及泪水,可洛会疑心从昨晚到今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孩子?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进来的神甫,吃惊地看着这个哭泣的少年。
“神甫!我……我的朋友在这个教堂里失踪了!”
“怎么可能?孩子,这个小教堂里所有的构造都一览无遗,没有人能够在教堂里失踪的呀。是你的朋友跟别人的走了吧。”
“可是我的朋友病得根本动不了!”
“那一定是别的人把他带走了吧。孩子,你到外面找找吧。”
“可是……我把这里所有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啊……”
神甫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半晌才说:“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从这里路过?也许是他们把你的朋友带走了也不一定。”
“啊!”可洛不由得大声叫起来!那辆马车!
路上遇到的那辆华丽得跟这个贫民窟绝不协调的马车!
可洛箭一般地冲出了教堂,掉头往那辆马车驶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由于是干燥的春天,碎石路上根本没有马车留下的车辙。
可洛叉着腰在贫民窟小路的尽头喘着气停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青青荞麦里,两条岔道渐渐隐入远方。
可洛从来没去过,只是知道那两条彼此构成钝角的道路,一条通往更加遥远的边区,一条通往城市里。
他怀着绝望和孤独的心情,垂着头慢慢走回了贫民窟。
那个在自己怀里哭泣和呻吟过的丽人,他的存在简直就象一场梦一样。
非特轻细而带着芳香的呼吸,仿佛至今仍在可洛的鼻端萦绕。
“我会保护你。”
孩子气的声音是向谁说的?
尽管泪水早已落下过,此刻可洛还是有想哭泣的冲动。
“请问,你就是可洛吗?”
陌生人的优雅声音让可洛诧异地抬起头来。
一个长得非常严肃和漂亮的男人,穿着跟这里的粗疏和破旧氛围极不相衬的高雅服装。
“你是谁?”
“你是非特的孩子可洛吧。你父亲没有对你说过吗?我是前来履行约定带你到城里去的。”
“约定?城里?”
“是的。——哦,对了,我是非特以前的大学同学莫森。你父亲昨天黄昏时候到城里来找我,我们达成协议由我负责供养你到城里念书。难道非特真的一点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
莫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