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看你啊,比我家老爷子还老爷子,行了行了,你少喝点”许凌制止沈秋再次拿起的酒杯
“你….别管我,你说你的”沈秋推开许凌的手,含含糊糊的说道。
“唉,我说你啊…..”许凌看着沈秋喝完杯中的威士忌,又给自己倒满,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动作,满眼的担心,但自己也没说什么,许凌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我其实啊,想去学校做个篮球教练,现在正在考教师资格证。”许凌看着沈秋虽淡淡的说道,但眉头已经不知不觉的皱到了一起。
“哦……教师资格证……教师资格证你怎么才考啊!我都做人名教师三四年了!我现在可是在…….可是在外国语大学教书!嗝…..”沈秋突然提高了声音,然后又降了下来,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但身体还是不老实的左摇右摆。
“是是是,我可不能跟你这个博士比。啧,我说你悠着点”沈秋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还好许凌撑住了他。
“我给你说真的,别看…..我现在教书,等我再考…….在考上博士后…..”
“哎呦,行啦行啦,您那就别考了,自己都说二十五六了,好好的找个伴把您那”许凌现在是不敢在喝酒了,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把这家伙安全的送回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找什么找,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走了,我爸现在腿也不太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嗝,我还要赚钱给我家老爷子…….治病”沈秋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晃头晃脑的接着上一个话题说“等我…..考上了博士后,如果有机会…..我……..我就出国……..我就去…..就去…找…..就去找….”沈秋虽然脑子是迷迷糊糊的,但心里却明白,他五年来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高度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口齿不清,还是他自己没有勇气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五年来没有停过,他确信,国内寻找了五年都没有得到那个人消息,那他一定在国外。
“老沈啊,如果哈,我说如果……..”
“什么?”沈秋迷迷瞪瞪的看着许凌,而许凌正要问一个沈秋不敢想,并且在清醒的时候不敢去正面的问题,或许在许凌看来,这是一个了解沈秋真实想法的好机会,毕竟酒后吐真言。醒来之后也不一定会记得。
“如果井旭回来了,向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许凌小心翼翼的说出憋在心里话,他不敢看沈秋的脸,而是望向别方,而沈秋一听见那两个字像是中了诅咒一样,原本摇晃不定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但是没过一会,又泄成刚才的样子。转头看着许凌的侧脸,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井旭的脸,然后猛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说道
“不知道……”沈秋摇了摇头继续说“这五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他,有段时间我想过放弃,那时候我疯狂的工作,学习,甚至………甚至还交了女朋友………就是…就是希望忘记他,可…..是…..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清楚……..”沈秋慢慢哽咽了起来,许凌默默的顺着他的后背。
“我真的好想……..好想忘记他……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沈秋这时候已经流出了眼泪,可是许凌能感受到,沈秋还是有所克制的。
“可是我……恩…….可是我连恨他都恨不起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这么没用……我真的真的想过永远都不要原谅他…..可是…..可是我做不到…….跟他在一起这一年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幅德行………哈哈哈哈…….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沈秋此时已经完全挣开了所有理性跟克制,埋着头大哭起来。从来没有见过沈秋这种情况的许凌突然慌了起来,他虽然有想过沈秋会哭,但是没想到会情绪失控,不过,他也因此而了解了井旭在沈秋心中的地位。
“我天……老沈….别这样…….你…….哎呀……都是我的错…….沈秋你……”不会安慰人的许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轻轻拍着沈秋的后背,从吧台里拿了纸巾帮沈秋擦泪,可谁知道沈秋却越哭越厉害,许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秋心疼,在心里隐隐的责怪自己,过了一会,许凌叹了口气,温柔的说
“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许凌很有耐心的抚顺着沈秋的后背,但温柔的话语,却让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越来越放纵…..这时候,酒吧里早就有人头转向他们,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指指点点,更有的脸上还带着嘲笑。许凌被这些外界干扰的浑身不自在,他并不是觉得沈秋丢人,而是因为他听见那些面带嘲笑的人嘴里正在对沈秋说三道四,许凌现在还有理智,不然早就上去痛扁那几个人了。
“走,沈秋,坚持一下,我送你回家” 许凌干脆直接把沈秋从吧台上扶了起来说,如此关心的口吻,让沈秋直接对视了许凌的眼睛,他眼神迷离的看着许凌许久,然后突然抱住许凌,贴着他的胸膛轻声哽咽的说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许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任由沈秋抱着自己,而那几个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的还吹了声口哨,但许凌现在根本没心情去搭理他们,不过已经有几个好心的热心肠上去制止,这一幕许凌记在了心里。
“走了,沈秋,咱们回家”许凌说道
“不要,不要走,井旭……”许凌听到后,倒震吸了一口气,心里乱成一团了,眉头锁的更深了。这时酒吧的服务生向他们走过来问道
“先生,这位是您的……..”
“噢,朋友”许凌立马回过了神对服务生说道,但是他感觉到,原本把自己抱得很紧的沈秋,慢慢的松下了劲
“那需不需要我们为您叫辆出租车…”服务生说道
“好的,谢…….”许凌“谢”还没有说完,沈秋就已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许凌说
“是啊……呵呵呵呵…….朋…..友…..哈!是我自走多情了!!”沈秋推开许凌摇摇晃晃的冲出店门,突然怒吼的沈秋让许凌不知所措,然后慌乱的对服务生说了句,不用了,谢谢,就立马追了出去。
“呕…….呕……”可能是因为沈秋冲出去的太猛,这让他的大脑和胃很是不舒服,他突然感觉腹中有异物再往上返,本能的去寻找支撑物,然后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一棵树面前,单手支撑的吐起来。
“没事吧…….要不要紧?………吐出来会好受些…….”许凌追出来后,就看见沈秋一个人靠在树前呕着,立马跑上前去,而许凌关心的话语,沈秋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倒冲许凌怒喊到
“你…..起开!!!!你别…..管我!!!”
“沈秋,你…..”
“滚!!!!!”
沈秋一把推开了许凌,这一声怒吼彻底把许凌惊住了,他一动不动的的站在那里,大脑还停留在沈秋的那一声“滚”,而这时一阵风吹过,他浑身打了个冷颤,立马回过神来,他看见沈秋正颤颤微微的朝着马路走去,看着一辆辆疾驰的车,许凌不由的心惊,立马冲向前,一把抓住了沈秋的手,把他拉回了安全的地方,双手抓着他的肩,也冲着他喊道
“沈秋!!!你给我清醒一点!!!!这是马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至于把自己作践成这幅样子吗?!你万一被车撞伤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他妈…给我放开!!!别在这给我假惺惺的装什么清高!!老子……老子他妈不吃你那套!!!咳咳咳咳……….你当我……当我愿意作践自己啊?!…….当我愿意把自己喝成这幅德行…..在大街上耍酒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他妈就是喜欢作践自己……对不起啊…..让您看走眼了….不过你以为我这一切都他妈是为了谁!!!!”沈秋用他几乎嘶吼的声音,冲着他眼中的“井旭”的吼道
“都是你!!!!井旭!!!”沈秋近乎与疯狂的嘶吼着,许凌原本恼怒的双眼也渐渐的平和下来,那个名字,就像是他们二人的导火索,不碰则以,一旦触碰…….后果未知。许凌渐渐的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静静的站着,听着沈秋的心里话
“我要不要紧…….管你什么事,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五年,到头来…..还问我要不要紧…….哈哈哈,你在讽刺我吗?!咱们…..只是朋友啊….哈哈哈哈哈……朋….友啊…”沈秋的眼泪流进了嘴里,他苦笑着,哽咽着,双手捂住了额头,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许凌皱紧眉头,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咳咳……你不是说吐出来会好受吗?可是…..我怎么一点也感受不到呢…..我现在好难受…….比刚刚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