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醒了吗?”
车厢内的另一人突然说话,秦断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他。
“你昨天睡得有些不安稳。”温予舒用清澈好听的声音缓缓说着,语气中满是关怀,“是做噩梦了?”
秦断冷声道:“……与你无关。”
他不想搭理这人,却也因为那个诡异的春梦无法入定,只好百无聊赖的歪着脑袋,望着窗外朝后滚动的景色,手指则搭在右手的银环上轻轻敲动,琢磨着怎么讲其拆下来。
这东西毕竟不是凡物,上头的符文又由白伶之亲手所绘,如今他修为太低,贸然修改必会出事,而硬来的话,除非是元婴剑修亲手持剑,否则……
秦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那日分离之后,他再也没听见过燓冽的消息,不知他当下如何,身在何处?
若是自己找上门请他开锁,以那人的性子必然会答应。
这样一想,秦断顿时来了兴致,冲着温予舒道:“喂。”
“嗯?”
“燓冽为什么要将我托付于你?”
温予舒笑了笑:“因为他与白楼主互相看不顺眼,可又自顾不暇,便只能来找我了。”
以燓冽那清冷的性子,与白伶之这等双修魔道合不来也属正常……秦断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你们几个都不是一道人,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同盟关系,是为了复活那个三百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修罗魔尊?”
他这话说的直白又直接,连温予舒都为之一愣,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感受着对方身上瞬间迸发又即刻收敛的杀意,秦断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群家伙的目的太明显了,明显到他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憋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提起,无非一时心血来潮罢。
他只是突然好奇,这些上辈子因各种原因错过或是背弃他的人,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特别是眼前这个,由始到终都不曾认出他的人,又是如何悔不当初?
他们还会再一次错过么?
秦断想知道答案,于是他便说了,也不管这话会不会触及到对方的逆鳞,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几百年前他还敢拍着胸口说予舒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可现在他不敢了,他不知道时间将自己一同长大的竹马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依然想要了解他。
秦断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震惊,竟然自顾自出神了片刻,直到温予舒清润的声音重新响起。
“你认识他吗?”
一个反问句——却是带了些试探与怀疑,秦断眨了眨眼,戏虐道:“……其实我是他儿子。”
温予舒嘴角一抽。
他看着那人难得语塞,大笑出声,“你看我不仅外貌相似,连灵根资质也与他完全相同……怎么,合着你们从没怀疑过?”
这等巧合,若不是天道的出现,就连秦断自己都会怀疑,更别说是旁人。
温予舒沉默良久,开口道:“无关你是不是他的血亲,在我等眼里,你只是一个跟他完全匹配的容器……无论如何相似,你终究不是他。”
“所以呢?所以我的命就不是命?我就活该被你们这群大能当个物件似的丢来抛去,兴致上来了捞进怀里聊以慰藉,用完了便能毫无犹豫的丢给下一个?”秦断冷笑一声,将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的靠在车璧上,“你说等那人以我之身复活,若是知道这身子被你们做过些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秦断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