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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弟[双性]_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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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家的没说,但好像要去临城。”伙计牵着马往院外走,“还挺远的,骑马要大半天呢。”

  卫泽闻言委屈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哥晚上才能回来?”

  “可不?”伙计们接二连三地走了。

  卫泽回到屋里,坐在餐桌边心不在焉地喝牛奶,喝了几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太凉的缘故,竟然想吐,他连忙喊下人把早餐都热一遍,可总归不舒服,卫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看看大夫。

  好巧不巧商队的大夫出诊了,随行的伙计答应了他大夫一回来就来电话,卫泽便在家里百无聊赖地候着,想他哥想得厉害,觉得自从和卫然从家里跑出来,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忍不住披着外套往院外跑,没想到和赶来的大夫撞了个正着。

  “小少爷,您这是打哪儿去?”大夫吓了一跳,从伙计手里接过药箱把他往屋里推,“先看病再说。”

  卫泽也没想到大夫会亲自来,赶忙带着人回了屋,把自己的病症比比划划地描述了一遍,却见大夫越听脸上笑意越深,不免纳闷:“大夫,我这是什么病?”

  大夫把药箱收起来,闷笑道:“你这哪里是病……”

  “大夫?”卫泽焦急地跟上去,“我到底怎么了?”

  “当家的呢?”大夫却忽然问,“这事儿得第一个告诉他。”

  “我哥出城了。”卫泽一想起他哥,眼里就有了光。

  大夫不满地嘀咕了句:“这时候……”

  “大夫,为什么要第一个告诉我哥?”

  “这有什么好问的……”大夫反倒莫名地看着他,“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卫泽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等大夫走出老远,他忽然懂了,眼前的一切像是猛地清明了一般,什么都明朗了。卫泽捂着小腹往院子外跑了几步,恨不能现在就见到卫然。

  这时打路尽头来了几匹马,烟尘滚滚,直奔卫泽面前来了。

  “小少爷,小少爷不好了!”商队的伙计慌慌张张地在他面前勒住了缰绳,“城外来人说当家的遇见了马匪!”

  卫泽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强自镇定:“我哥人现在在哪儿?”

  “兄弟们正准备出去找……”

  “我也去。”卫泽脱口而出,“给我一匹马。”可他哪里会骑马?来梅城的路上一直都是卫然抱着他共乘一骑,然而卫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力气翻身跃上了马背,踢着马肚子风驰电掣般地往城门外去了。

  寒风萧瑟,卫泽和商队的伙计从城门鱼贯而出,城外竟比城内冷上许多,风里满是泥土的腥味,卫泽他们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前一路搜寻,茫茫狂野,连条人影都没有。

  远处忽然飘来两声枪响,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把一行人都给唬住了,半晌无人说话,风里只剩马在喷着响鼻。

  “走!”最后还是卫泽咬牙道,“去看看。”说罢循声赶去,伙计们立刻跟着他涌过去。

  无人开口亦无人停下。卫泽的心早在听见“马匪”二字时凉透了,现在伏在马背上异常冷静,仿佛思维已经脱离了肉体,情绪被彻底剥离,脑海中只余卫然这一人,若是找不到他哥,他这条命也算是搭在这儿了。

  虽然伙计不说话,卫泽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卫然并没有带枪,若是那两声枪响是对着他哥开的,卫然一定凶多吉少,即使他们现在赶过去,看见的很可能就是他哥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卫泽忽然一阵反胃,他生生忍住了,铁青着脸勒紧了缰绳:“应该是这里,大家四处找找。”

  商队的伙计立刻一哄而散,而卫泽自己骑着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道往前搜寻,还未骑出多远,就听遥遥传来一声惊呼,他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刹那沸腾起来,想也不想转头喊道:“哥!”

  然而茫茫狂野只有伙计们的叫喊与纷乱的马蹄声,卫泽的心再一次死寂了,抿唇骑过去,原是有人发现了卫然破碎的眼镜。

  卫泽接过了他哥的眼镜,眼泪无声地跌碎在龟裂的镜片上,却还拼命忍耐:“快去……快去找找……我哥肯定就在这儿!”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马儿都惊得嘶鸣起来,卫泽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往枪声的方向奔驰而去。

  “哥……”卫泽眼里的泪被冷风吹干,很快就涌出更多,“哥,你等等我!”

  呼啸的风在嘶吼,卫泽视线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点,然后越来越大,他疯了似的踢着马肚子,衣衫被吹得咧咧作响,面颊上多了几道被沙粒划破的血印子,然而卫泽眼里只有一个人——这辈子也就只剩这个人了。

  “哥!”卫泽几乎是从马背上跌进卫然怀里的,“哥,哥你别吓我……”

  卫然靠在一块风化了大半的石头上咳了一口血,硬是把他接了个满怀,却好半晌说不出话。

  卫泽痴痴地擦卫然嘴角溢出的血迹,眼里忽然冒出执拗的光,竟从马背上摸出一把弯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哥,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卫然好不容易缓过神,一见锋利的刀把卫泽的颈侧都割破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把他手里的刀抢过来,扔在了一边。

  弯刀撞在零碎的石子上发出几声脆响。

  “我还没死呢。”卫然捏着卫泽的下巴凑过去,“有你,我哪儿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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