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将军亲自打的,巴巴儿地托他那送捷报的下属从关北千里送到京师来。 他嘱托送快点儿,不然到了春天夫人就用不上了—竟比传捷报还要急些似的。原该直接送到贵府,只是夫人体谅,战地来的东西都得先得送到上头过过眼……”
凤潼摸了摸厚实的虎皮,眼睛莫名湿润了。
杜公公见状,领着一班子人知情识趣地离开了。凤潼伫立庭院中,抱着那虎皮久久不语,含泪又含笑。
何时归来!再不与你相见,咱们的约定恐怕都要作废了。吾和孩儿都甚想念你。时日愈久,思君之情愈深。 往日有许多对不住,只希望能一点点弥补。与君相伴仅仅白日余,却好似已共度了一生。漂泊已十数载,只到了你身边才算是个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来客 (含公开sm请避雷)
是夜,一位不速之客打扰了济北侯府的静谧。
来人素衣简行,刻意低调,连门帖也无,径自深夜访来。若不是府中的侍人识得他,恐怕要将其当作贼人拿下—此时早已过了宵禁了。
那兜帽下的男子目华灼灼,神色雍容。
用人已提前通报了来客身份。凤潼略抬美眸,强掩了心中惊骇 。他素手执壶,为来客奉上一杯香茗,口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不知萧相因何趁夜来此?”
不错,来人正是天子近臣萧相,萧兰亭。
赵泽和之后,大霍再无司马;夏侯春之后,大霍再无司徒。一武一文,百官最高职位均成空设。萧兰亭身为尚书省左仆射,如今颇得今上信任,自担得起一声萧相—只是权位与夏侯春所有的不可同日而语了。
萧兰亭道:“萧某何德何能,可不敢接您沏的茶。”说罢,果真并不饮茶,而是注目凤潼,漫不经心道:“上回相见,还是在数月前御宴上。夫人依然风采卓绝,不可逼视 。”
听他口出轻佻之语,凤潼却不感到尊严有损,原因是他知道萧兰亭不是狎侮之人。他不曾与任何朝廷官员交好,却也了解人人都称赞萧相才高气清,治家严谨 。夏侯春执掌朝政之际百官皆拜服,他的国公府几乎成了第二个朝廷。凤潼就是在此时,不得不和包括萧兰亭等人在内的一些常出入夏侯府的朝廷官员有了往来。普通的往来也就罢了……有一件隐秘,不堪再回首。
萧兰亭的到来勾起不堪的回忆,黑暗的片段在凤潼心海中起伏,几乎令人成魔。
恍惚间,这几个月来简单平静的生活都像是假相。朦胧中他依然被蒙住双眼,赤身裸`体地被绑在祭坛上,他依然在男人们浊重的呼吸和轻声的交谈中羞耻得瑟瑟发抖。
粗糙的,浸过药的麻绳勒得雪样的肌肤红肿不堪,颈上的枷项压迫着呼吸,胸前的铁夹咬啮着娇嫩的乳`头,敏感的穴`口则被塞入了一根粗大的木势,稍微动一下都能疼得 凤潼不自觉落泪。
他听见男人的步子一下一下接近,腥臭微凉的精`液一股股地浇上身体,粘住了头发,顺着面颊淌下来,滴到胸膛上。
一个,两个,三个…… 不知有多少个。
方仙道人飘渺的呢喃催命一般地在空旷的空间响起:“献此罪身,鬼神之飨…….至阳之阳,至阴之阴……引彼至阳,化为至阴……无中生有,阴中生阳……”
男人们还在一个个继续。有个别大胆的,甚至偷偷狎昵地抚摸凤潼的面庞,将滑腻腻的精`液涂在那两片颤抖的柔唇上,用手指翻搅玩弄他的唇舌。
不知混合了多少人的精`液,凤潼舌尖咸腥,几欲呕吐。
他想不通,为什么只是怀不上孩子,他就要被如此对待。为什么?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夏侯春当然不会告诉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年轻有才的朝廷官员。只有这样凝结孕育的精气,才担得上夏侯春认为会是龙种的儿子。
他不知道有哪些人参与了这件事,他不想怀疑,却不得不怀疑当时出入过夏侯府的所有男人。每一张圆滑或忠直的脸孔,熟悉或不熟悉的语调,都让他忍不住作出可怕的猜测。无法证实,无法证伪,是他的梦魇,他的心魔。
唯一的办法只有逃离。凤潼在夏侯春死后断绝了与所有曾出入夏侯府的官员的私人往来 。等到与周成暮成亲,他更是着意疏离。
只是发生过的,怎么能当没有呢。
凤潼勉强将这些思绪从脑子里清除掉,告诫自己普通地看待萧兰亭。他淡淡道:“萧相莫说笑了。究竟因何而来,还望君能明示。现已过了宵禁,你若说来喝茶叙旧,我是不信的。”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这些猜测,他也许也会欣赏这个男人。别的不说,单是他既能得夏侯春的看重,又能被皇帝不计前嫌地信任,已经极为了不得了。
宝宝忽然在肚子里翻了个身,凤潼下意识地抚上隆起的肚腹。
萧兰亭看着凤潼不自觉露出的柔软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深夜到来,某颇有歉意。然事情紧急,某也不说笑了。此事惟您能帮我,助天下人。”
凤潼有些紧张起来。
“今日下朝,陛下召我与薛将军于御书房,言语中有攻打五胡之意。陛下见长命关大胜,便希望追击穷寇,趁他们衰弱之际一举歼灭。开国武帝雄才大略,经天纬地之才,亦不能完成此事。更何况陛下方才拿回权柄,对各州府的掌控远不如武帝,甚至不如厉帝。早年时候,亦有一些民变,夏侯司徒便是因叛军残党作乱而受伤,身体才江河日下以致病亡。好容易江山初定,理应休养生息,否则民变又生,绝非不可能……”萧兰亭愈说,忧色愈深:“可是陛下雄心壮志,竟听不进劝言。”
“萧相是希望我去面圣进言?”凤潼略微思索后道:“劝谏是士大夫们和贤后贤妃们的事,我一届白丁,身份尴尬,如何又能去得呢?”
萧兰亭道:“明眼人都能瞧见,陛下与你患难之情,自与旁人不同。若你不行,我们更是没有办法了。”
凤潼沉吟不语,萧兰亭镇静地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别人不能保证。这个忙,我想你是一定会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