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那、那现在考虑得怎、怎么样了。”加尔文努力把话说得游刃有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希望泽西能看在他的态度上,心软一点。
然而泽西却对他的良苦用心视而不见,甚至无视了他这个大活人,径自上楼去了。
加尔文犹豫两秒,轻手轻脚地缀在后面。
泽西摘了手套,正沉默地洗着手。
加尔文往镜中觑了一眼,见泽西脸上并无多少不耐,于是慢慢蹭过去,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捏着白皙的手掌帮他细致搓洗起来。
泽西没有抗拒,反而定定看着他的动作。半晌,冷不丁地开口道:“加尔文,你这样有意思吗。”
加尔文挂回擦手的毛巾:“嗯?什么?”
“半点正事都不做,成天就知道追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话音刚落,泽西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
如果是你的屁股……那确实挺有意思。
加尔文咽了咽口水,顺带憋回这句作死的话,假装没听出这层含义:“我有做事啊,不是正在帮你做事么。”
“我是说,”泽西皱着眉,“你自己想做的事。”
“有啊,我想和你在一起。”
“……”聊不下去了。
泽西转身就走。
“在此之前,我有过很多想做的事。”加尔文没有阻拦,只自顾自说着,“但那些目标都已经一步步达成,没有历数的必要。目前我最想做却一直没有完成的,就是这个了。”
“这么说来,我不过只是你的一个目标,”泽西站在门外淡淡道,“由于久攻不下,所以才会对此产生偏执。”
加尔文品味着“久攻不下”这个说法。心道泽西真不愧是艾维尔老头的得意门生,说什么都不忘扯这些有的没的。
和他的初衷半点关系都没有。
加尔文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怎么不见我偏执别人。”
泽西不知道加尔文究竟喜欢自己什么,他深知自己的性格冷淡得来甚至称得上无趣,面对他时也从来不假辞色。依照这几天相处的状况来看,他们的性格明显不合。尽管总体而言尚算融洽,但磕磕碰碰却也不少。
还是因为他的脸……和身体?
泽西想起加尔文在某些时刻里夸赞自己的情景,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没必要。
反正……
“我不喜欢你。”
啊。
又一次。
无情回绝的话语传入耳中,仿佛在耳内引起一阵尖利的嗡鸣,加尔文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瞬息黯淡下去,瞳孔里的墨色似是氤氲开来,化作一潭死水。
他张嘴,试图发出几个音节,然而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只吐出一团支离破碎的气体。
泽西旁观他的惊惶和落寞,身体扎根似的立在洗手间前,心头突然闷闷抽了一下。
“啊。”有声音了。
加尔文却突然闭了嘴,从泽西身旁沉寂地挤过,其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高大的身影走到楼梯间,些微发颤的手按动下落的键。
泽西谨慎地问:“你想做什么。”
未几,加尔文在黄昏朦胧的光影下缓缓侧头,僵硬的嘴角扬起一抹凄切却又略显诡谲的笑容。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