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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臀来见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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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是他室友。”何子围底气不足,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没什么应付陌生人经验,语气听起来颇为局促,半晌才解释到,“对不起啊,唐周在洗澡……”

  听筒那端听见着引人遐想的台词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后才又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当室友的?”

  何子围内心十分疑惑,但还是老实开口:“两,两个月了……”

  这边话音刚落,浴室水声停了,唐周裹着浴巾迈出来,右手拿着块白毛巾随意擦着头发,随口问了句:“谁啊?”

  “唐……唐三藏?”何子围不确定地答到,因疑惑而上扬的尾音有些微微发颤。

  唐周闻言额角抽了抽,重重叹了口气,将电话从人手里抽出来,郑重地叫了声:“姐。”

  唐周有个姐姐何子围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还清楚地记得唐周姐姐叫唐璇,但敢问谁家弟弟会把亲姐姐备注成三藏?!这他妈哪是正常人干出的事?!

  唐周已经很久没和他姐通过电话了,他原本只是因为之前他姐老催他找女朋友,一气之下才改的备注,时间一长就习惯了,也没再改回来,哪知道今天就露了馅。

  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讨伐声,唐周揉揉眉头重复着让对方冷静冷静,然后无奈地看了何子围一眼,伸出手在人脸上揉了一把,又轻轻打了打对方的屁股。

  场面太过尴尬,何子围面上一热,闯了祸之后就逃到厨房去了。把靠墙竖立着的木质案板放平在大理石台面上,从冰箱里取出两个唐周爱吃的橙子,何子围抽出水果刀准备一会儿将功赎罪。

  这边正切着,耳朵还偷偷捕捉着客厅的动静,好巧不巧,就听见唐周敷衍了几下之后又叹了口气,开口说到:“没骗你,我喜欢他。”

  厨房里猝然一声极其短暂的惊呼,橙子皮有点儿硬,何子围震惊之时下意识用力,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手。超市里十几块钱买的刀异常锋利,左手食指从指腹到指甲盖切了整半圈,血液隔了三秒才开始往外渗,顺着皮肤滑落,一滴一滴聚集在案板上,唐周一回头就看见这鲜血淋漓的架势。

  嘱托着对方先不要给爸妈讲,唐周匆忙挂了电话,三两步跨过来,将人手指钳住了。伤口有点儿深,五毫米左右,过了一分多钟血还没被止住,唐周顺势就把人手指含嘴里了。

  舌尖上漫开点点腥甜,唐周嘬着伤口,等血不流了,舔了两下才把手指抽出来,前两个指节晶晶亮亮的泛着水光。

  “消毒杀菌,”唐周见何子围臊着脸瞪着自己,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口水的神奇功效,拉着人的手往卧室走,“换衣服宝贝儿,带你去医院。”

  “不至于吧?”何子围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伤口处此刻才开始麻麻胀胀地疼起来,一跳一跳的却没太多知觉,但他还是不太想去医院,“都不流血了,就一个小伤口。”

  “不行,”唐周皱起眉,顾虑比较多,“还是去看看,万一感染了呢,切得挺深的。”

  任何子围花言巧语,唐周不为所动,两个人还是走在了去医院的路上。最近的小医院离小区两站路,晚上十点多,公交停运,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两人步行往医院方向,走着走着,何子围的右手就被牵住了。

  唐周掌心温暖,步伐不紧不慢,跟在约会似的。何子围从斜后方偷偷观察着唐周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帅,他心里美滋滋儿,面上还是要表示矜持,想了想开口抱怨:“赶紧放开我,小心一会儿被人看见了啊。”

  唐周扫了扫街上零星的几个人,又侧过头仔细看了看何子围的表情,牵着人的手一松,转眼就插回了裤兜里,留下何子围在冷风中干瞪着眼。

  何子围鼓着脸低着头,觉得情况非常不对劲,以往这种剧情中,唐周都会不屑地回他一句“我还怕人看啊”,怎么今天就把他放开了呢?余光中唐周的背影愈发挺拔,何子围偷偷生闷气,爱情的保质期真他妈短暂。

  何子围一边腹诽着一边又忍不住暗暗瞄身边的人,越看越生气。余光中眼看某人眉头都要打结了,唐周从胸腔里发出声闷笑,伸出胳膊揽过何子围,把人圈住了。

  “傻兮兮。”唐周嗓音温柔含笑,搭在人肩膀上的左手上移,揉了揉何子围头顶发旋的位置,然后重新牵住了他右手,放轻声音问了句,“手还疼不疼了?”

  “不……不疼了。”何子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着,自己的小心思一点没藏住,全他妈被人看穿了,偏偏自己还觉得丢人,羞怯得跟个小媳妇似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何子围在唐周肆意打量的目光下急需救场转移话题,福至心灵地想到自己切到手的原因,抱怨到:“你怎么给你姐讲了呀?”

  “……”唐周诡异地沉默了半晌,咳了两声才说,“我给家里人讲,我在追合租的室友。”

  当初两个人同居是按着合租的名义,何子围只告诉他妈是和大学室友一起,唐周当时为了应付他姐说是正在追喜欢的人。这一个电话打过来,室友身份就曝了光,直接等同于向姐姐出了柜。

  何子围听见这个情况心里一下慌张起来,两个人都还没站稳脚跟,根本承受不住来自家庭的压力。唐周瞥见某人再次皱紧的眉头,捏了捏牵着的手,安慰道:“没事儿,我姐不会说。”顶多就是冲过来找他,现在可能已经在订票了。

  两站路不远不近,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夜间门诊楼大厅有些空荡,候诊的人却也不算少,排了四五个。挂好号之后,何子围被唐周带着在大厅的塑料排椅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空气里就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大厅正对着的屋子是夜间抢救室,前后两扇大门敞着,中间通透,床位分布在两边,用屏风隔开看不清情况。

  正在抢救的应该是在左边靠门的位置,医生护士围了一圈,电击除颤还在继续,病人的躯体被带离床板又重重砸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被亲属架出来后直接瘫在了地上,哭声回荡在寂静而空旷的门诊楼里,女人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地上打着滚撒泼,用方言时断时续地向上天嘶喊着,字字泣血写满死别的悲拗。

  唐周听不懂女人在说些什么,却明显感觉到何子围的情绪低落起来,对方焦躁地攥住了他的衣角,嘴唇抿地很紧。唐周伸出手从身后将人揽住了,何子围看向他,有些不安地唤他:“唐周……”

  唐周伸出手将何子围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用自己的躯体遮挡住对方的视线。他用侧脸蹭了蹭何子围柔软的面颊,抚平那只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温和地哄着怀里的人:“乖,别看。”

  何子围把脸埋在对方颈侧,早已顾不上这种禁忌的关系是不是会被人看见,唐周是他最大的安全感,只有唐周。

  悲痛的女人被医护人员架走了,气氛却显得更加压抑,排号很快轮到了何子围,坐诊的是个女大夫,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语气没什么起伏:“什么病?”

  “刀伤。”唐周语气挺正式,大夫这才有点儿反应,疑惑地将何子围上下扫了几遍,何子围尴尬得不行,伸出左手给大夫看:“不小心切到手了。”

  大夫表情重归冷漠,挥挥手:“你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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