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白酒楼位置,雅间外站了一队面无表情的随从,雅间里喧闹不已,三个雄赳赳的武夫挽着袖子和阿椮对饮,角落里弹唱的小娘子曲声怯怯弱弱淹没在面红耳赤的吆喝呼唤声中。
酒气扑面而来,我笑眯眯的望着阿椮,柔声道:“王爷。”
五城兵马司是北宛的练兵所,民间选拔的新兵都要入兵马司统一磨练,再最后送入各军帐中,平日军甲归田,五城兵马司更是清闲的惨淡。
此时见我来,喀图的一杯敬酒打翻在半空中,忙不迭的起身整衣:”下臣喀图参加公主。”
我笑着点点头。
阿椮舍了酒盏起身迎我:“你怎么来了?”
我捉住他的手:“闲来无事去官署里找你,只听的说你在这儿喝酒,所以来看看。”
喀图在一边赔笑道:“王爷与下臣只饮酒,旁的什么都没有。”
我倒是轻嗔道:“倒不是怕旁的,只是王爷酷爱喝酒,怕他不知节制伤了身子。”
喀图挠头呵呵一笑,忙不迭道:“公主和王爷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呐。”
阿椮在一边摊手对我笑,我捉着他的手出来,焦急低声道:“城外的王帐精兵奔王宫去了,岂不是要出什么大乱子了。”
阿椮极快的望了眼王宫方向,皱眉道:“怕是有人憋不住了。”
北宛王许久不曾露面,王帐精兵纠结在王城下要进宫面圣,却被禁军拦住,两下冲突几乎要打起来。
是夜风声尖利,狗吠连连,静谧日月城已有干戈涌动之声,马蹄凌乱的奔在空旷的街道上,惊起千家万户的惊慌灯火,阿椮止住点明灯的侍女,暗夜里沉声对我道:“战起了。”
依稀能嗅到空中一点即燃的紧张气氛,抓着阿椮的袖子问:“他们动手了?”
阿椮手上没有精锐兵权没有战绩,唯一有的几万死士,是国之利器,岂能拿来做这权利争斗的武器。
北宛王一直在冷眼旁观,旁观着他的几个儿子会拿着手中的军力和权势,做着什么样的买卖。
他已经打定了注意,在行将就木之时,看着他的儿子们来一回搏杀,挑选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
至于什么样的战绩才能让这样的父亲满意,谁都在揣测,谁都不敢重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