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要走,我却是不肯,一个能入太学的学子,缘何要在北宛的戈壁里采玉琢石为生,平白折我大宋之栋梁。
阿椮也听说此事,笑我:“你是想让李暮回宋?”
我道:“他本该回去,既然心有栈恋,为何背道而行。”
“那你也不能把李暮关在府里。”
我仰起脖子:“本宫的话都不听,还欺负本宫的侍女,我这是给靛儿出口气。”
阿椮极快的在我唇上映下一个吻:“是是是,公主所行所言,甚有道理。”
我何曾把李暮关起来,只不过吩咐府中人禁了他的进出,我实不忍一双修长执笛的手,再去严寒凛冽的戈壁受苦。
几日后,管家向我秉,前厅有个近南之地的行商,说要向府里卖货品。因是宋人,卖的东西又奇特,管家才特来后院向我拿主意。
“卖的是什么?”我问道。
“是一支青黄破旧的竹笛。”
我脑海里飘忽过什么:“让那人进来。”
薛从雪其人,清俊的书生样貌,一身锦绣华服纨绔公子的装扮,何曾有一丝的铜锈气,谁也不曾料想,他就是北宛近南之地最大的宋商,边境互市,不少买卖在他麾帐下。我后来才知,我日常用的全部衣食器具,都是阿椮通过他的商行买来的。
他从袖间一个锦袋里掏出一支笛,递于我面前。
那是一直经年累月被人握在手中,已经褪去了竹子的青,换上了枯涩的黄,粗糙的切断面已经被抚摸的光滑无比,只是岁月仍在笛身上留下了无数的划痕。
“本宫不吹笛。”我抚摸着笛子,心里泛起怪异的感觉。
“那就卖与府里吹笛的人罢。”
“你为谁而来?”我问。
“小人为故人故事而来。”
他来找一个吹笛吹的很好的男人,而那人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