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微微弯着身子,身姿拢我在他阴影里,他声音压在嗓间,曲起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掠过:“小孩子喝什么酒,是不是晕了。”
手指冰凉,像初雪掠过,冰冰凉凉的让人贪婪。
我心里猫儿挠似得,抬头吐着舌诱他:“这酒真香,你想不想尝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我望着他瞳里笑眼弯弯的自己,鬼使神差的舔着唇,又道了一遍:“如意,你想不想尝尝,好香啊。”
如意缓慢的眨着眼,长长的睫在眼底投下一抹浓厚阴影,眼神黢黑,点光如炬,慢慢倾下身子追逐着我的唇。
我身子一拧躲开,矫身倾倒在榻上,袖子蒙在脸上,咯咯的笑。
他亏了空,撑手俯身在我上方,拨开我的袖子,看着笑的欢畅的我,脸上糅合着温柔与无奈的神色,忍俊不禁的道:“小狐狸。”
我垂睫绕着他的袖袍,折枝花纹已经渐渐洗得浅清,在月下柔柔泛出细白的色。我咬着唇睇他,止住笑:“这衣裳都穿了这么多年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好好打理,做几身新的....”
他凝视着我,面庞落低下来,喃喃的道:“是当年公主赏下的,小人舍不得丢了。”
他沁凉的鼻尖在我面上轻滑,一路从额头游至脸颊,蜻蜓点水的触着我滚烫的脸,又游离至我鼻尖,轻轻的摩挲。
我的眼里只有他,温柔的如意,冰凉的唇和炽热的吻,清淡的气息和浓烈的爱意。他的眼里也全是我,从懵懂孩童起就依赖着他的我。
我揽着他的颈子,羞赧的啄着他的唇,回应着他小心翼翼的吻。
他温柔的衔住我的唇,深深的吻着我,似乎要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月色如水,我有醉意,熏陶陶的与他缠绵,只愿天长地久都是今夜,年年岁岁都是这样的月。
深秋时节,宫里的一位老太妃薨了,母妃领我去法门寺吊唁,顺带为铭瑜求一副安康符,铭瑜体弱,一入冬极易生病,母妃为此甚是担心。
老太妃在皇祖父时期宠冠一时,还诞下龙子。只可惜我这位皇叔在幼年早夭,老太妃疯癫了一阵,又年老色衰恩宠尽失,从此便凄凉的生活在这千红万紫的后宫。
上完香我牵着母妃起身,她紧紧的掐着我的手。我宽慰道:“还有铭瑜和我呢。”
如若有一天,父皇不再宠爱母妃,铭瑜,还有我,就是她后半生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