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深半天没说话,我都忍不住看他,只见他低头拿手机打字,不知在干嘛。
他不骂我我这心里更忐忑了。
我觉得他应该是没立刻告诉俞衡,不然俞衡早到了。但也肯定瞒不到他下班,俞微他们一回家看见家里满地血一定知道是我出事。
我正想着俞衡,休息室的门就猛地被人撞开,俞衡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看见我,站到我面前就是一阵大吼:
“你在搞什么?!”
我偏过头去,总算是知道冯深为什么不骂我,他这是等着俞衡骂我呢。
“你想吓死我是吗?!叫你不要乱动危险的东西你怎么就不听?!切甜瓜能把自己切伤你到底在搞什么?!”
“俞、俞衡……”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估计是想看我的伤,但正在气头上没掌握好力度。我顿时被他抓疼,慌乱地躲避:“别!松手……疼疼!”
他这才放开我,大概看见我疼于心不忍,神色才缓和了些。
我看见妹夫也出现在门口,不过没进来。
这会儿冯深终于开口了:“何砚之,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啥了,你说你这运气,到底是好是不好?怎么什么巧事寸事都能让你给赶上?要不你干脆买彩票去吧,没准下一个中一亿的就是你呢。”
我没理他,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俞衡蹲在我身前,这回放轻了力道托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输过血了。就是那个瘘没有了。”
他眉头还是皱着,摸了摸我的手,没有再责备,末了只叹口气:“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带你来做闭瘘手术,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我十分愧疚,别过脸不敢看他。
冯深把我摘掉的戒指还了给我,我戴回去,胳膊还是痛得厉害,完全动不了。
他又拿起两个黑色的硅胶圈来问我:“这什么东西?”
十分眼熟。
我一阵脸红,低下头小声道:“束、束精环啊……”
这也不能怪我,我当时急着找东西勒紧止血,一顺手就拿起来用了。让我去找外甥女的发绳可比找那个麻烦多了。
“真是服了你们。”他把那玩意扔给俞衡,“没事赶紧回家去吧,过几天再来拆线,记得保持伤口清洁,千万别感染。我也要走了。”
我本来想把那东西扔了就算了,毕竟都沾过了我的血,结果俞衡还真的接了,揣进兜里。我问他,他说:拿着吧,留个纪念。
……我就知道又是这句话。
能不能不要总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纪念?
俞衡扶着我出了医院,我看到那辆车门大开的车还在门口停着。也是,里面全是血,估计也没人敢动。
妹夫正站在车边,看了我一眼:“没事了?”
我摇摇头。
“我把这车开去洗了吧,现在不洗以后更难洗,你们开我车回去。”
俞衡没推拒,开车带我回了家。
好累啊……
我一进家门,就感到浑身虚脱了似的,差一点跪倒。
俞衡忙把我扶回卧室,我喝了两口水,换掉沾满血的衣服,就躺在床上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