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粥确实是吃下去了,但一碗粥又能顶什么用,睡个午觉,两个小时就又饿了。
下午俞衡还是给我吊了一袋营养液,说我做完移植还是要保证身体营养均衡的好,这段时间尝试去吃东西,等到完全能自主进食了再彻底摆脱输液。
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唉。
他家里因为又有老人又有孩子,生活作息简直不要太规律,晚上六七点准时吃饭,十一点前准时睡觉。不像我原来,十点了还在吃泡面,一二点睡不着,还能起来给自己加个宵夜。
吃了晚饭俞衡就给我洗澡,八点的时候我已经躺床上了,不过我不会这么早睡觉,拿手机看了会儿电影,正看到关键点上手机突然就响了,声音还极大,吓得我直接把它给扔到了床上。
扔掉了我才反应过来是闹铃,连忙捡回来关掉。没隔两秒钟,床头柜上俞衡的手机也响了,我又关掉他的闹铃,一看时间九点整,心说这大晚上的定什么闹铃?
我正要大声叫他,他就从外屋回来了,从床头一个大盒里拿了个透明的小盒,扁圆的,差不多脉动的瓶盖那么大。
总觉得这个小盒可以完美地装进一个避孕`套呢……不,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又递给我一杯水,对我说:“吃药。”
哦……
抗排异药吗……我以前不做手术,一半原因就是不想吃这个药。不,也不能这么说,什么药我都不爱吃,从小到大最抗拒的就是吃药了,偏偏还给我怕什么来什么。
我拧开那个小圆盒,里面有两种胶囊,我一看就咧了嘴:“这么多啊……”
“不错了,你这吃得算少的。之前是三种,现在还减了一种,赶紧吃吧。”
“那个……你能不能跟冯深说,把胶囊换成药片啊?胶囊不好吞……”
他“啧”了一声:“破事还不少呢你,你咽不下去我把它掰开了给你溶水里。”
“不不不不不!”我连忙摆手,吓得我赶紧就水把那几个胶囊咽了。
小时候吃感冒药,因为吞不下去胶囊卡嗓子里,胶囊溶解,里面的药沾到舌根……我相信不止我有过这个经历……
那滋味简直一言难尽啊。
我把药盒还给俞衡,他又重新往里面装好了药,放回到大盒里,还把大盒拿起来给我看。盒子分成了两部分,一边盖子上写着“上午”,一边写着“晚上”。
“以后闹铃一响,你就去吃药,早晚九点各一次,头天我给你分好,你直接吃就行,不要拿错了。”
我又不是不认字,上午和晚上我还能分不清吗……
“不管你当时在干什么,闹钟一响立刻给我去吃药,五分钟以后我来检查,要让我看到你没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要万一我当时正在蹲马桶呢?”
“……闭嘴。”
俞衡不理我了,把我挤到一边,在床上躺下。
“你要睡觉了吗?”我问。
“有点困了。你玩你的吧,不用管我。”
我索性也不看电影了,还有好长一段,看估计要看到快十点。我关了大灯,把卧室门掩好,又躺回他身边,问他:“俞衡,你是不是觉得很累?是不是因为给了我一个……”
“有一定影响,不过影响不大。”他明显知道我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我,“这半年来也有妹夫帮我照顾你,倒不是很累。主要最近总是做噩梦,一直也睡不好。”
“为什么总做噩梦?”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母亲的忌日快到了。”他摸摸我的手,“现在回想起来,她走之前一个月都不太对劲,可我那时候只忙着大学开学,一直也没有在意。”
我皱了皱眉,俞衡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都已经走了快十年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些事?
“母亲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9月11号,还有二十天。”
9月11号?
这个日期为什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