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的血会把整个地毯染红,喷溅得哪里都是,那场面是不是很美,何砚之?”
俞衡真的疯了。
被我亲手逼疯了。
“或者说,你连一点疼痛也不愿意忍受的话,你可以选择吃这个。”他又拿了一瓶安眠药,还递给我一杯水,“把这一整瓶全部吃下去,我保证你再也不会醒来。”
他把全部的东西都留给了我,随后站起身。
“你选吧,何砚之,我保证无论你选哪一样,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我看着水果刀和安眠药,竟然忘了动作。
他去厨房拿了两瓶白酒,坐在沙发上,整瓶地往嘴里灌。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喝酒,我也不知道他酒量有多大,我没有忍住,出言制止他。
“俞衡,你不要喝了,你会酒精中毒的。”
“用不着你管。”他没有看我,“你自你的杀,我喝我的酒,我们互不干预。”
“俞衡……”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你不是那么想死吗?你快一点死啊!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痛苦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被凌迟!我也很痛苦,我在看着我的爱人被凌迟!你快点死吧,这样我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俞衡……”
我快要哭了。
“你不要再喝了。”
我放下水果刀和安眠药,慢慢地向他爬去。
“你可以动了。”他注视着我。
“……是,我能动,我只是疼。”
“过来,”他拍拍沙发,“到我这里来。”
我爬到他身边,他把我捞上沙发,让我坐在他腿上。
他打开了剩下的一瓶酒,递给我。
“喝吧,喝醉了,就不会痛了。”
“俞衡……”
“喝吧。”
我接过那瓶白酒,把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
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
很痛快,好像时刻折磨我的神经痛也开始退却了。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喝醉了。
他抱着我躺在一楼的地毯上睡了一宿。
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竟出奇地觉得很是温暖。
我大概不会再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