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朔星心生不悦,因为身体的原因本来就不喜与他人过于亲近,他被当做男子抚养长大,就算要寻心仪之人也当是女子,断然瞧不中这些人。
那青年也有些眼色,瞧出阴朔星似乎心不在焉,只得黯然离开。
和山庄的藏酒比起来,喜宴上的女儿红真是乏善可陈,阴朔星放下酒杯,他正欲携仆从离去之时,却听见柳家后院传来一阵骚动,其他宾客也听见声响,互相对视一番,又听见一声惨叫声,便再也坐不住,匆匆赶往声发之处。
众人走到被龙凤喜烛照耀如同白昼的洞房门口,向里面一瞧,无不大吃一惊,只见此刻身穿霞帔的新娘子正站在屋子中间,盖头也不见了,只见她手中一柄长剑尚在滴血,而那新郎官柳锦添却已然躺在血泊之中,居然是身首异处了。
新婚之夜,却血溅三尺,众人眼见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立时就有人奔过去将盟主之女手上的剑夺下,而后再探查地上柳锦添的鼻息,却是已经断了气。
要知这柳锦添乃是柳家当家之主柳群山的侄子,刘群山无子,本来就将侄儿当亲子看待,却不料会被武林盟主的女儿刺杀,于是大怒,恼怒地瞪向对方。
武林盟主也是大惊,万万没想到女儿会在新婚之夜杀了夫君,但是他护女心切,先将独女挡在身后,才惊疑不定地询问:
“珠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他!”
武林盟主之女眼神发直,神色癫狂道:
“爹,你别拦我,让我杀死这畜生!”
在场众人闻言都知其中定有蹊跷,欲闻下文,就见屋里低垂的床帐里面传出一个有些惊慌的声音来:
“你们不要为难珠儿姐姐,姐姐都是为我……才……才……”
只听那声音虽然带着无措,听在人耳中却仿佛有泉水潺潺而过,居然给人陶陶然之感,光听那声音也只是个非凡的人物。
众人皆是大惊,洞房之中居然除去新郎新娘还有第三人存在。
立时就有人询问:
“那是何人?”
武林盟主的女儿珠儿狠狠一瞪地上柳锦添的尸体,冷声道:
“我方才带着盖头坐在屋子里就听见有动静,谁知在床底发现一间密室,里头锁着一个美貌姑娘,这姑娘说她乃是被柳锦添囚禁于此,专门……专门……”
珠儿一个女儿家终究说不出下面的话,不过在场众人光凭想象也猜出事情大概,无不吃惊地看向地上已然毙命的尸首和那红帐低垂的婚床。
这时床帐里传出低低抽泣的声音:
“我本是不情愿的,奈何柳锦添每回都逼我,若我不从就要杀我……若不是今日珠儿姐姐好心相救,我不知何时才能见天日了……”
众人听帐中人的哭泣声,只觉字字真切,纷纷对柳家家主柳群山怒目而视,柳群山也不知侄儿做下这样的荒唐事,心中叫苦不迭,嘴上辩白道:
“此事我丝毫不知,你光是躲在床上,却不肯露出真容,让我们如何能相信你?”
那帐中人抽泣几声,只见那红帐晃动一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帐幔拉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露出真容。
看见那人的容貌,众人都倒吸一口气,只见床上人朱唇琼鼻,发色乌黑,虽然脸色苍白,身上只裹了被子遮掩,还是掩不住那秀色,居然给人我见犹怜之感。
美人约摸十八九岁的年纪,垂泪道:
“我幼年与亲生父母失散,后来得养父母收养,谁知战乱之时又失去亲人消息,流浪之时就被抢掠了来,暗室之中不见天光,自己都不知被关在此处多久了。”
美人说着抬手抹眼泪,手臂一动,身上裹着的被子滑脱,露出一片活色生香的白皙肩膀,众人借着烛光,才看清那美人儿脖子肩膀上都是施虐留下的块块淤青,有的甚至还很新鲜,柳锦添已经断气多时无法询问,一种武林盟人纷纷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柳群山。
柳群山道:
“这事我侄儿从不让我得知……”
他说着叫来日常伺候柳锦添的侍女小厮,有个侍女颤抖着呜咽说:
“回家主,奴婢已经伺候这位小姐一年有余……”
也就是说柳锦添将这美人囚禁在床下暗室为所欲为已经长达一年有余。
武林盟主的脸都黑了,没想到他为爱女千挑万选的夫君看似是个正人君子,私下里居然是个这样淫乱之人,他气得眉毛倒竖,道:
“你们柳家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群山为难道:
“这女子来路不明……”
这时还有瞧热闹的人嫌不够乱,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