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吃清淡的,我买些果干好不好?”常衡随口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Omega听得迷糊起来,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不太真实,街道两边的皑皑积雪都像是梦的边界。
“别看。”常衡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多大的人了,还盯着雪看。”
白小棠眼前一热,抱着Alpha的手臂抽了抽鼻子:“常衡,你今天睡书房吧。”
常衡原以为Omega是想撒娇,谁料他竟真把自己发配去了书房,顿时苦着脸抱怨:“大过年的,你让我睡书房干什么?”
白小棠不答话,就抱着常衡的手臂晃了晃,回家以后忙忙碌碌地把Alpha的被子抱去了书房,又怕常衡嫌冷,连火盆都给端去了俩。
常衡坐在壁炉前冷眼看着他搬,越看越是恼火,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白小棠,就自个儿生着闷气。可白小棠搬完,立刻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凑到Alpha面前往对方怀里拱。
常衡躲了两下,拎着白小棠的衣领把人拽开,指着墙上的照片冷哼道:“过去罚站。”
白小棠眼睛转了转,作势要扒裤子。
Alpha没好气地打他的屁股:“这么冷的天你脱什么裤子?”
白小棠闻言还想伸着胳膊搂常衡的脖子,被Alpha推开,只得蔫头耷脑地站在照片前面壁思过。
“惯的你这个脾气。”常衡见他安分了才开口,“说吧,今天是怎么了。”
白小棠拿指尖轻轻抠着自己和常衡的合照,支支吾吾半晌,伸了两根手指头绕到背后,对着Alpha勾了勾。
“想得美。”常衡翘着二郎腿摊开报纸,抖了又抖,“你让我睡书房可以,但得告诉我实话,要不然你今天就站在那儿睡吧。”
白小棠见Alpha铁了心要折腾自己,就不再闹,而是站在照片前发呆。Omega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常衡,所以邵兰的话并没有影响他对常衡的感情,但是白小棠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为何自己的内心还会出现动摇?
“你还真打算站着睡?”
白小棠闷哼着捂住屁股,被Alpha打得委屈地垂下头。
常衡最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拽着白小棠的胳膊把人拉到卧室里:“得,我不问了,你睡这儿我睡书房,心里有事不想说就算了,委屈起来看得我心疼。”
“常衡……”白小棠感动得鼻子发酸,蹭到Alpha怀里乱动。
“省省吧。”常衡把他拽开,“待会又要伸着两根手指头乱晃,估计一插完你就要赶我去书房,还不如我自己去,省得你到时候还得费劲儿赶我走。”
Alpha说完还真走了,白小棠在卧室里转悠了几圈,继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脚尖在被子外晃来晃去,他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直到觉得冷才缩进被褥发抖。
屋檐上忽然砸下一块厚厚的积雪,白小棠蜷在被子里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窗外扑簌簌的落雪,忍不住翻身下床,赤着脚往书房跑。
常衡还没有把门关严实,Omega撅着屁股趴在门缝边往里瞧,只见Alpha打了个地铺,点着盏昏暗的灯正在账本上写写画画。
其实常衡在白小棠来的时候就闻到了Omega的气息,但他没有吭声,一心一意等着白小棠自己扑上来,可是白小棠今天像是转了性,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外看了半晌也没说话。
“白小棠,你给我进来!”Alpha气得掀开被子喊,“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进来我就发火了,一……”
白小棠闻言哧溜一下窜进门,滚进常衡怀里冷得直发抖。
“冻死你!”常衡把他冰凉的脚圈在腿间捂,“想进来就直接进来,趴那儿看着能摸到我?”
Omega被凶得委屈得厉害,哼哼唧唧憋出句:“我今天看见邵兰了。”
常衡微微一怔,继而恍然大悟:“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闹腾,又吃哪门子飞醋?”
白小棠听常衡说得随意便更加委屈:“我……我离不开你了。”他眼里的泪啪嗒啪嗒砸在Alpha的颈窝里,“常衡,我离不开你了……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离不开就离不开呗。”常衡连忙把他搂在怀里好生哄起来,“我知道你怕这个,可咱们也没要分开,你怕一个不会发生的事儿多没意思?”
白小棠还是兀自难过,抱着常衡的手臂越收越紧。
常衡喘着气亲他湿漉漉的面颊:“宝贝儿,你快勒死我了。”继而又道,“你听我说啊……小时候我曾经怕过死,从爹娘去世那天起,怕得晚上觉都睡不着,直到有一天我养的小狗也死了,但它死前还是很高兴地对我汪汪叫个没完,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情掉眼泪有多不值得。”
“我……我不是小狗……”白小棠含泪反驳。
常衡听得直叹息:“平时见你挺聪明的,钻牛角尖的时候怎么这么笨?”
“你还骂我笨。”Omega眼里又滑下几滴泪。
“白小棠,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感兴趣,别的Omega再好也跟我没有关系……再说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你到底哭个什么劲儿?”常衡气不打一处来,见白小棠的手脚暖和过来,就把人按在被子上打屁股,边打边说,“人家吃醋都是巴巴地把自己往床上送,你倒好,把我往书房一推,自个儿趴门缝上瞧。”
白小棠被打得“哎呦哎呦”不停地叫唤,也忘了自己还在哭,挣扎着拱到被子里,闷闷道:“我……我下午哭了。”
常衡哼了一声刚要躺下,就听白小棠又接了句:“刚刚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