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点……”常衡眯起眼睛望了望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不错,看来最近生意挺好。”
“那老板您看,能不能给我们涨点工钱?”下人闻言立刻凑到常衡面前讨好地拱手,“全上海就数您最好说话了。”
常衡哭笑不得地把空酒杯往下人面上砸:“得了,我给得还少?”
下人还欲说些什么,地下室忽然传出一声枪响。
常衡神情一凛,厉声呵骂:“我以前说过什么?我的地盘不许有人带枪!”
下人吓得瑟瑟发抖,想来没预料到常衡变脸如此迅速,可还不待他解释,Alpha已经冲下了楼。
与富丽堂皇的大厅不同,地下室通向的是乌烟瘴气的赌场。常衡刚下台阶就闻到了血腥味和熟悉的海棠花香,这两种气息死死交缠在一起,让Alpha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常衡边往赌场里跑,边粗暴地拨开人群,继而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白小棠。
方老板举着枪见了常衡自然有些尴尬,毕竟心知肚明这里的规矩是不能带枪,可他眼睛一转,立刻指着躺在地上的Omega叫喊:“常老板,他想杀我!”
白小棠捂着被打伤的腰腹面色苍白,硬忍着没叫出声,板着脸用血迹斑斑的手拽着桌子腿想从地上爬起来。
常衡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白小棠抱在怀里:“混账,这是我的Omega你闻不出来?”
方老板目瞪口呆地望着常衡,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的Omega?”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常衡用手捂着白小棠腰上的枪伤咬牙切齿道,“带枪进来也就算了,连我的Omega也敢打?”
“让我……”白小棠却忽然凑到常衡耳边呢喃,“让我杀了他。”这声音轻得只有Alpha一个人听得见,可常衡却听出了刻骨的恨意。
方老板兀自挣扎,拼命给自己找借口:“是他……他要杀我……”
“他是个Omega,怎么杀你?”常衡把白小棠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窝,“你倒是说说,他要拿什么杀你?”
“我看见他拿了刀片!”方老板猛地跳起来,冲到白小棠身边扒他的手。
常衡冷笑着注视着方老板的一举一动,见他什么都没找到以后抬腿把人踹开,继而抱着白小棠往外跑:“这账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然而Alpha怀里的白小棠却不愿意离开,竟咬牙直起身挣扎:“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杀他!”
常衡闻言气得直发笑,跑出洋房以后把Omega强塞进车里,再粗暴地咬破他的腺体,这才怒气冲冲地开车去了医院。
白小棠的身子在信息素的作用下逐渐没了力气,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瞪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常衡的侧脸,等到了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也不喊疼,只木讷讷地发呆。
常衡关心白小棠的腰伤,抱着他让医生涂药水,察觉到Omega不由自主的战栗,越想越气:“你不要命了?”
“你……”白小棠像是忽然回神般茫然地看了常衡一眼,“救我做什么?”
“我乐意。”常衡憋闷地嘀咕,抱着腰间缠满纱布的白小棠往医院外走,步履轻柔,生怕颠到Omega的伤口。
而白小棠疲倦地闭上双眼,被夜风吹得浑身发抖也不往Alpha怀里钻,还是常衡摆着张臭脸把他按进了怀里:“疼吗?”
“我还是会回去杀他的。”白小棠却轻声道,“你阻止不了我。”
常衡莫名其妙地反问:“谁说我要阻止你了?”
白小棠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你们这种人……我最讨厌了。”
常衡抱着白小棠小心翼翼地钻进车里,好笑地摇头:“别,你可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有钱人家的少爷……”白小棠不屑地扭头,“都一个样。”
“我不过见了你三面,怎么就留下了这么个坏印象?”常衡把Omega在后座上安顿好才起身去开车,“再说,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小棠抿着唇不说话,车开出去老远才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不问。”常衡没有回头,却对着后视镜里白小棠的模糊身影笑了笑。
白小棠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常衡漫不经心地感慨,“竟然敢伤了我的Omega。”
“我不是你的Omega。”白小棠把刀片从腿环里抽了出来,扑到椅背边用刀刃抵住了常衡的喉咙。
常衡目不斜视地开车,像是没注意到脖颈边的刀片:“我又救了你一次,这下子能好好亲亲你了吧?”
“你这人……”白小棠闻言捂着腰跌回后座,咬牙道,“不怕死?”
“你哪儿舍得我死?”常衡嬉皮笑脸地打趣,继而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下次再来,提前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