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沅边擦头发,边走过来拉他,目光温情地流连上下,似乎在确认他的完好。“你手不方便,这段时间住我这里。”他很自然地吻了一下邱正扬的嘴角,怎料邱正扬弹簧似的跳开了,“怎么?”
邱正扬贴着门口的墙壁,吊着比杨过好上一星半点的废臂,说:“我几天没洗澡了,很臭的。”穆沅一怔,说:“那我伺候你洗澡?”邱正扬允许自己偷瞄一眼穆沅的腰腹,见光滑的肌理上水珠跌落,肤色白中透红,宛如晨曦玫瑰,不由自主咽下口水。穆沅笑了:“别愣着了。”邱正扬听成“别忍着了”,登时面上一红,腹下还一热。成为衣冠禽兽的这小半年里,他不枉虚名,贯彻了见到穆沅就发情的良好习惯。手上包着保鲜膜,他坐在浴缸沿儿上,享受着穆沅亲自替他洗头的待遇。泡沫顺着颈项、胸口、腹部,一直汇聚到下体上。穆沅说:“诶,像不像香蕉刨冰?”他低头一看,白色的泡沫盖住了浓密的阴毛,唯独粗大的阴茎直戳戳地立着,龟头快顶到肚脐眼上,伞头胀得快裂了似的。邱正扬想挖地道,面皮上火辣辣的,穆沅帮他冲走泡沫,叫他站起来,又说:“现在是香蕉芝麻糊。”邱正扬受不了了,求他:“学长,别说了。”穆沅嘴角一勾,说:“那我有要求。”“你说吧。”邱正扬痛苦地答应。“不急。”穆沅若无其事地替他洗净擦干,又给他穿上一条白色的浴衣。邱正扬生无可恋,他的阴茎从浴衣当中开缝的地方钻出来,耀武扬威。怎么遮都没用,除非拿手一直盖着。
屋子里打起了暖气,虽说没到寒冬,也颇为冷了,洗完澡容易感冒。穆沅拉他回房间,又检查了一下胳膊上的石膏,邱正扬说:“没事,挺牢固的。”穆沅说:“以防万一。”“啊?……啊!”前一个啊是惊讶,后一个啊是惊喜。因为穆沅委身下来替他口交了,把自己的口腔塞得鼓鼓囊囊,发不出半个字。
邱正扬一只手爽得撑不住,只好仰面倒在了床上,穆沅顺势爬上来,骑在他身上,微微喘息说:“手别动,小心、小心又错位了。”邱正扬看他一寸寸坐下去,把自己的阴茎吃进去,龇牙咧嘴憋着欲火,胯骨忍不住往上一顶,穆沅惊叫一声软下腰来,微微抬起屁股,试图将阴茎退出来些。邱正扬拿手掌不住地抚摸他的背脊腰身大腿,像是采撷不够的花蜜,食髓知味。穆沅勉强撑起来说:“没压到手吧?”邱正扬摇摇头,卯足劲儿开始打桩,两条长腿屈起,架在穆沅身后拢着他。穆沅的穴内特别烫,紧得要命,邱正扬越是顶他,他缩得越紧,龟头戳在他的G点上,爽得他直呜咽,眼角滋出一串泪来。很快他就全射在邱正扬胸口,射精时的窒息感令他迷炫,失了平日的精明镇静,平添几分慵懒媚态。他缓过劲儿来,知晓邱正扬还没射,夹着阴茎转了个身,将背部对着他,枕在他的大腿上,起起落落操弄着自己。半软的阴茎夹在邱正扬的大腿缝里,很快又硬了。于是他说起荤话来,嗫嚅着:“阿扬,舒服……嗯再深……啊啊太、太大了……”邱正扬哪里经得住他这样叫床,狠狠往上一顶,钻到最深处射了出来。穆沅用力含住他的精液,趴在他腿上低笑:“嗯……会不会怀孕阿扬……好多啊……”
他的屁股多肉且白嫩,撅起了冲着邱正扬,自己猩红粗壮的阴茎还满满当当塞在他肉穴里,猛地听他说怀孕,邱正扬想到了什么。
“最近,是不是有个女人……到公司找你,学长?”
霎时间的凝固,穆沅的小穴还在一缩一缩地含着,而他上半身却僵住了。
第二十三章
然而只是一瞬的窒息,骑在身上的人就屈起膝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颤肩一笑,哑着嗓子说:“你说……黄董?”邱正扬偎在他温暖的巢穴内,神智飘荡,许久才想起黄董是何许人也。他说的当然不是那位女老总,他想问的是:“就是前两天,一个女人找你……”穆沅趴在他的膝头,轻喘,又说:“那不就是黄董?阿扬是在……呵,吃醋吗?”邱正扬不安地扭动胯部想否认,却牵动了下半身的动作,惹得阴茎愈发深入,“我不吃醋……没有。”
“前天,唔啊,慢些,嗯……约黄董上了一次望江阁,”穆沅无骨无力地痴缠着胯下的莽龙,轻轻地上下颠簸起伏,接着说,“我说望江阁景色很好是吧,黄董……不过,再好的景色也要和对的人一起赏才好……”邱正扬默默无言地凝望着穆沅瘦削优美的背脊,又听他说:“你猜她说什么?”
邱正扬不想猜,狠狠地顶胯,抽插数个回合,直操得穆沅无助呜咽,闷闷地说:“我知道。”他轻而易举就能想象孤男寡女对坐江岸,西式烛台带水玫瑰剔透酒杯,真心蜜语张口就来,“我知道那个黄董对你有意思,学长,可是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他试图撑起身来,想去勾住穆沅的腰,但一只伤臂蹭在对方腰间,就跟挠痒痒似的扒拉着。穆沅瑟缩了一下实在架不住他的骚扰,晃晃悠悠站起来,股间的阴茎滑脱出来,滴落下一串乳白色的精液,不少顺着大腿根徜徉,肉红色的洞口犹如开闸的堤坝,挡不住泄洪的奔流。邱正扬呼吸一滞,不禁叫道:“学长——”穆沅随即倒在床的另一侧,蜷缩着休憩,他陷在柔软的被褥中,疲乏似的说:“黄董说,她可以做那个对的人吗,我说,那个位子……早就被人预定了。”
他微颤着闭起眼来,邱正扬痴痴地看着他,心里想这位子是我预定的吗,应该是吧,就是吧,我就是那个摸骨中脱颖而出的人吧。他凑过去跪在穆沅背后,弯腰去吻他的肩胛骨,喃喃倾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落座,学长?”穆沅没有回应他,因为他睡了过去。
不多说,断臂邱姓杨过自此成为穆某人的专属煮夫,要问一只手怎么做菜,那上海男人有的是办法呀,他对自己田螺小伙的身份甚为满意,拖地洗衣,做饭擦窗,无一不精。只盼傍晚良人归来,吃饱喝足,颠鸾倒凤。不过才两日,邱母电话来了,头一句话问他人死到哪里去了,彼时他出菜场正往穆沅家走,只好答买菜。邱母说手断了还做菜,小棺材真是捣糨糊,外卖点来吃吃么好了。随即话锋一转,说她在老房子煲汤,叫他赶紧回来尝味道。邱正扬调头就跑,恐险些穿帮。
邱母忙是忙得来,但儿子就生一个,总要抽空关心一下。邱正扬进屋时满屋子肉香,浓郁鲜美,是老毛豆炖猪蹄汤,他想学长肯定是喜欢喝的。邱母见他拎一袋子菜就数落他不爱惜胳膊,要养到猴年马月去了。于是催促他喝汤补伤,自己拎着菜进了厨房,末了她边择菜边嫌弃:“好了菜烧这么多,房子不知道扫扫,厨房间灰尘是有一层来厚,吃出个尘肺来小棺材。”她哪里晓得她宝贝儿子早和人偷情同居去了,拨开塑料袋一看,一颗硕大的西蓝花赫然在目,她眉头一皱,佯装无事起油锅炒了盘芹菜。
邱正扬一面执勺喝汤,一面拿打石膏的手指戳手机屏幕,告诉穆沅他回家了,因为他妈查岗,记得提前点上外卖不要饿着。邱母手脚很快,饭菜十几分钟上桌,她去厕所方便一下,结果下一秒冲了出来。
“邱、正、扬!”她快十来年没这么字正腔圆地叫过她儿子了,“你筷子可以放下了,你过来!”于是邱正扬老实地过去,耳朵一把被揪起,来不及呼痛,他妈指着厕所里成堆的女性用品骂,“你还和那个女的来往?册那真的是气煞特了,你当我是你妈伐?”
“我没有……”邱正扬捂着耳朵,“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师姐了,她的东西都没来拿……”“你还想骗我咯?你从来不吃西蓝花的,今天干嘛买?不是那个女的要来吃饭?是伐?”邱母觉得自己掌握充分证据,“你当你妈白活这些岁数的啊?”自然西蓝花是买给穆沅吃的,但是当下邱正扬怎么说得出口,特别是某人说现在坦白“还早”,让他心神不宁。
他一失话语,邱母认定他是真心虚,骂得更狠,势必要骂醒这个犯贱的小赤佬,实在不行她还打算叫邱父来惩恶扬善。结果两人正僵持着,门被敲响了。屋内一瞬的寂静,邱正扬心想坏了,不会是穆沅来了?邱母心想好了,肯定是小贱人上门了,正好收拾。
两个人抢着去开门,同时挤到门口,握住把柄,吱呀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人,既不是穆沅,也不是师姐。邱正扬和邱母愣了好一会儿,还是邱母反应过来了,犹豫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正扬大学里的女朋友嘛?”
邱正扬一听,浑身一抖,驳斥道:“不是,你怎么、怎么在这里,费黎?”
第二十四章
前后不消十秒,邱母的眼神由惊讶转迷惑,由迷惑转打量,最终浓缩成一根极细极锐的针钉在费黎脸上,似笑非笑说:“啊呀,这哪能办啦,我真真是长远不见小姑娘了,快进来先,快。”说罢她一脚踹开邱正扬,亲热地拉过费黎的手将她牵进屋内,又絮叨:“真真几年没见了,小姑娘那是更嘎好看了呀。”
邱正扬仿若穿越到魔幻电视剧,分不清真假,费黎作为他回忆的一部分,忽然变现了,你不知她为何出现,更不知她如何找到自己,玄不玄幻?离不离奇?被邱母蹬了的一条腿隐隐发麻,就见两人宛若婆媳般落座,邱母寒暄着为她盛了饭。费黎变了许多,脸庞没那时圆润,打扮也成熟不少,很难将她和记忆中那个和他并排坐在末座成天痴迷穆沅的大学女生联系起来。费黎甚至话也少了,规矩得很,她那时可不是这样,为了索要穆沅的手机号在自己的宿舍楼下又吵又闹,邱正扬不想给,怕她打扰准备比赛的学长。后来她不知从哪儿要来了号码,骂了他好一阵小鸡肚肠。最要命的是,没错,她想去数中数的社团聚餐,奈何名不正言不顺,想出假扮他女友的歪招。那时恰逢邱父邱母来学校看他,见两人推推搡搡,以为她真是他女朋友。
费黎为穆沅疯癫了好一阵,不知哪天忽然消停了。邱正扬再未见过她。一晃四年多,邱正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难道……难道是来找穆沅?这个想法霎时间勒住了他的脖颈,令他呼吸困难。
邱母还在热情地替费黎夹菜:“小姑娘啊,和正扬怎么又联系上了呀?阿姨当初就怪喜欢侬的呀。”费黎似乎强打起笑容,回答:“阿姨,我到上海没几天,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邱母诧异了:“咦,阿姨当你们又在一起了呀。”当然,她看见那颗西蓝花时,笃定那贱女人要上门,正打算抄家伙决一生死,结果看见儿子大学前女友,她忽然开心了,想两人何时再续前缘了,保密工作好得可以去安全局。结果又听小姑娘说她刚找上门,嗯,那也没事,不急,只是那颗西蓝花……到底给谁吃的?!
邱正扬顶着邱母阴阳怪气的目光默默扒饭,他思忖费黎来问他穆沅在哪里,他打死不说,跪下来哭着求他,那也不说。穆沅现在是他的,就算费黎对他余情未了,那也没得商量。
三个人各怀鬼胎吃完了饭,那颗西蓝花始终没有出场机会,邱母看天色昏暗,关切问:“小姑娘这几天住哪个宾馆?睡得舒服伐?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呀。”费黎神色欲言又止,邱母来劲了,“要么这样好伐,今天干脆睡在这里,阿姨给你小卧室铺床去。”费黎连忙摆手,架不住邱母执拗,邱正扬目瞪口呆,费黎睡他家合适么?孤男寡女的,哦,就算隔堵墙,想来也怪诡异。
神奇的是,费黎推阻几句竟顺从了,邱正扬愈发看不懂。等邱母搞好卫生铺好床,仔细叮嘱一番走人后,他还是懵逼的。倒是坐在沙发上的费黎开口了:“邱正扬……我有事才来找你的。”邱正扬心里咯噔一下:“嗯,你说。”费黎双手握拳下了决心似的:“我想求你一件事。”
“不行。”邱正扬一口回绝,他不会告诉她穆沅在哪里。
费黎一惊,眼中蓄起了泪水,断续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可是他是我哥啊,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坐牢!”邱正扬一脸黑人问号,又听她说:“我哥从小跟着我爸,他很缺爱的,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表达方式一直不对,有些偏激,可他真心不是想伤害你,真的,真的……”
好了,话已至此,邱正扬这颗读过研究生的脑袋运作了,他抽丝剥茧,问:“费晋是是是你……哥?”哥字还有点破音。费黎点点头:“是啊,你不是知道了吗?”邱正扬一囧,他误会了:“啊,对啊。”费黎说:“警察通知到我家,只有我有空飞来上海处理。结果他们告诉我你打算以故意杀人罪起诉我哥,请的律师还是上海最有名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求你网开一面了!”
于是邱正扬脑海中浮现邱父铁青的脸色,知道是谁授意的了,他说:“事情应该是我爸处理的,我刚出院不久,完全不知道变成这样了。”他还算了解邱父脾性,火气上来了有点拦不住:“我本来没打算追究的,嗯,费师兄和我没仇没怨,我犯不着这么狠。”费黎眼中一亮,问:“那你能保我哥出来吗?”“嗯……应该能。”邱正扬估摸着,费晋真进去了,师姐还得剁了自己。
费黎总算落下悬着的心,话匣子也不再那么拘束,叹气道:“你还是这么好脾气,邱正扬,前几天我求了穆沅学长好久,他都不肯告诉我你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