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屁股疼,手上的绳子居然还是之前的样子,挣扎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变形,好看是好看,却也失去了伸到身后去揉一揉的机会。
他哭到后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一开始是气愤和疼,后来是委屈,委屈劲过了就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拉到,哭得不想哭就不哭了,他干脆不管,也不忍,咬着嘴唇,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一副要哭够本的样子。
大概前半辈子的眼泪都攒到这几天来了,林隽默不作声使劲哭着。
他哭得口渴极了,鼻子也塞住,眼睛倒是被滋润得很舒服。
他哭一会,抽泣一会,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听到身后沈知辞有些诧异的声音:“你还在哭?你哭什么呢?”
林隽转过一张泪脸,看见沈知辞端了杯水,大概是要给他喝。
“我服了你了,”沈知辞走到沙发边,把水重重地放到茶几上,“你给我过来。”
林隽迫不及待想想站起来,膝盖被他自己砸得痛,跪着还好,站起来感觉一下子明显了,站了一半没站稳,往下摔,又没手扶,直接倒在地上。
沈知辞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半拖半抱地拉到沙发上。
林隽微微侧着身子,垂着头抽泣。
“别哭了。”沈知辞其实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去擦他的脸,“不哭了,我今天不打你屁股了。”
那最好,林隽赶紧点点头。
沈知辞又给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别哭了,有这么委屈吗?你告诉我你哭什么?”
“就是忍不住,”林隽自己也有些茫然,他从小到大几乎是一个不爱哭的人,小时候骨折送医院,十岁出头的年龄也能咬着牙一声不吭,“我不知道。”
“忍不住也不是这样的,”沈知辞捧住他的脸,“要么是我做了特别让你受不了的事情,说实话,我不觉得这些你接受不了。要么你心里有事,我之前也问过你,我这次再问一遍,你能不能和我说?”
林隽看起来有些茫然:“说什么?”
沈知辞柔声和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不开心的事情,你方才是忍不住吗?我觉得你就是在纯粹的发泄。”
“可能是我怕你一直打下去,我害怕。”林隽终于彻底收回眼泪,他看了看桌上的水,“能不能喝?”
“喝,”沈知辞拿起来喂他,见他喝了大半杯,才拍拍他,“就是这样吗?我是你的主人,我要注意你的情况,你到底怎么了。”
他觉得林隽始终有些不太对,不开心就一个劲地哭喊,还要顶撞自己,开心了也只会抱住自己要这个要那个。
其实他印象里的林隽,总是很冷静,情绪没什么波动,他甚至之前觉得调教起来他肯定会一声不吭。
一开始他还觉得林隽愿意和自己这么袒露情感是好事。
现在看来,他完全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
林隽摇摇头:“对不起,我可能还是不适应,让你失望了。”
“没有。”沈知辞搂住他,“你比之前有进步,比第一次更是好太多了。”
沈知辞一边拍着他的背似乎是安抚,一边还是试探道:“是不是还是因为我让你去墙角,你又委屈了?”
“嗯!”林隽居然干脆地承认,反正沈知辞已经说了今天不打他,那顿藤条离他而去,“我不喜欢。”
沈知辞微不可见叹口气:“我不哄你你就一直哭下去?哭一天?”
“我忍不住,”林隽又解释了一遍,又立即补充道,“我会控制的,慢慢来。”
“慢慢来什么来,你要是真的没事,下次不能这么哭,我还以为你出毛病了。”沈知辞不再去问他,把他抱起来,“你累了,我把你洗一洗,你去睡一会儿。”
林隽确实腰酸背痛,这么哭一场脑子都发晕,听罢赶快点头。
他洗完澡被沈知辞放回沙发上,沈知辞拿了块毯子裹住他:“你就在这睡,我去做饭了。给你个规矩,有事情叫我,自己下沙发的话一会不给你涂药。”
林隽心里最好有事情叫他,不用自己动,赶紧点点头。
林隽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沈知辞把他叫醒的,睡之前不知道几点,睡醒了也懒得看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真是活得和畜生一样,林隽被沈知辞翻过去上药的时候想着。
不过也真好,什么都不用管,累了有人给他睡觉,睡醒了有人给他吃,没事还有人陪他玩,虽然玩得东西有时候让他受不了,总体还是很好的。
永远这样就好了。